张桌子和几张凳子。烟味像是地缚灵在屋子里游荡。我悄悄抿了抿舌头,也想抽一根。正巧,楠哥向我递去香烟。
“商先生,您抽烟么?”
我听出楠哥语气里的调戏。楠哥知道我看不见,肯定会用手去探索。而这个探索的过程,正是他渴望见到的。他是操控握柄的人,而我是抓娃娃机的钳子。他想看我尽力地、坚持地、可怜地获得他手中的诱饵。难以解释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乐趣。你们也在街上见过那些健全的孩子会戏弄残疾的孩子。他们围着无辜的目标,扯一扯他的红领巾,捏一捏他的脸蛋,拍一拍他的小书包。他们嘻嘻哈哈地跑开,没有对任何人造成物理性的伤害。默然关注的大人们最终回归到各自手头上的事情。除了被围困的当事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这种无形的伤害是专攻心灵的。一支烟和一句话,堪比往我的脑门踹了两脚。啊,我明白了。你和徐姨,冯大夫,王大力和楠哥通过气儿是吧。我动了动嘴唇,似乎准备说话。直到楠哥递烟的手酸了,他才明白我已经反将一军了。
楠哥露出古怪的笑容。似在嘲笑,又似在苦笑。他把香烟放回烟盒里,背一靠,脚一抬,整个人掉进他最爱的大班椅里。椅子是妹喜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二手货,三百来块钱。楠哥窝在椅子里,两脚高高地搭在办公桌上,问道。
“大商先生,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我是小商,我父亲才是大商先生。”
“小商先生,你对我们这儿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
“一点也没有?”
“没有。”
“嘿,那我对你可是有大把的要求。”
“妹喜对你太好了。我们都看不过眼。”
“关你们屁事。”
“我告诉你,我别以为我不敢揍残疾人。”
我暗啐楠哥一声军痞,笑道。
“你打,你最好把我打死。只要传出去,你的推拿馆也别想干了。你没钱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去维护你男性尊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不想见你女儿了?”
“关你屁事!”
楠哥激动了,像一根弹簧蹦起来。大班椅的零件叽嘎叽嘎地叫起救命来。过了一会儿,楠哥把烟叼在嘴边,重新窝了回去。他斜眼瞪着我,碎碎念似地说道。
“我早听他们说你不好对付。他娘的,还真是他妈难搞。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滚蛋?”
我歪着脑袋,像个孩子,思考起来。我故意扮出与年龄不符的幼稚举动,既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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