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都要闹得翻天覆地,在我床上蹦极,还得帮带娃,收拾屋子都要累断腰。”
陈青萝说:“后来我故意把收入往低了说,于是他们高兴了,但又开始关心我,偏要我加一些小老板、小高管的微信,说是嫁了好踏实过日子。”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却说得莫名投契,连陆清璇和刁怡雯都听得心有戚戚焉。
王子虚难以加入这个话题。小时候过年还算热闹,自从母亲走后,家里每逢过年都冷冷清清。
王建国同志除夕带他去长辈家喝大酒,喝完回家蒙头就睡,初一什么也不用干只是睡。
王子虚一个人被晾在家里,除了照顾他,看住他别死了,自己就是看书。他姑妈好心,会送些饺子过来,他就下了当饭吃。
吃完饭,大家都说爽了,宁春宴用公款结了账。买完单,把王子虚单独拉到一边,小声说:
“王子虚啊,最近我是看透了,文人清贫是刻板印象,知识分子不拿钱托着,就得不到别人尊重。你看沈清风多大年纪,就因为我要办杂志,缺钱,都把主意打我身上了。你不要为了争口气,对出版社妥协太多。能赚,还是要赚一点。”
王子虚说:“我知道。你要相信我的赚钱能力,别忘了,开起咱这社,是靠谁在背后使力。”
宁春宴吃吃笑了,伸手杵了他一拳:“别嘚瑟了,就靠你怎么了?我嘴上不说,心里记着您英雄救美的丰功伟绩呢。”
王子虚的车还停在文协附近的停车场,得走着回去。告别众人上了街,才发现跟陈青萝同路。
来时的路上,两人轻松畅快地聊天,浑然忘了今夕何夕,仿佛时光倒转,回到高中时,你不是知名作者,我也尚未结婚,单纯且没有背景故事。
而此时回去路上,王子虚却讷讷无言,开口不知该说什么,手脚不知该往哪摆。
究其原因,主要是刚才那一顿饭上大家话太多,又太现实,一下子把他从思想的天际拽回地面。
王子虚既不是有钱的小老板,又不是青年成名的作家,连陈青萝家亲戚介绍的对象都比不上。
她在席间提起的催婚话题,如果说那是竞争上岗,他根本没资格投简历。可自卑感还是从无关之处悄然而生,还掺了三分失落。
陈青萝也不说话,走到必须分开的路口,她才开口:
“我真不是故意的。”
“啊?什么?……哦,你说打翻杯子的事吗?没关系的。”
王子虚裤子上的水渍都快干了,陈青萝的道歉多此一举,反而有股欲盖弥彰的味儿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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