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还觉得这场反击来得太晚了——他还以为研讨会上就该来了,哪想得到石同河竟一击即溃,根本没有还手余力,直到今天才迟迟降下阵雨。
如果闪电终将来临,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庄蝶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
“为什么我要如此愤慨地抨击这位同侪,是因为,如此天才肖洛霍夫,差点被无端质疑给毁掉。
“当时的肖洛霍夫,只是一位23岁的年轻人,人们普遍觉得,他这么年轻,又这么穷,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深刻的作品?
“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肖洛霍夫了14年,精心雕琢《静静的顿河》这部小说,他想要用续篇来回应质疑,证明自己并非代笔。
“可即使这样,对他代笔的指控也依然没停过。直到他死,身上的冤屈也没有洗清。
“文学实在是苦,太苦了。它不像数学,1就是1,2就是2,也不像物理,可以做实验。它无法自证,只能用心去接近,让知音来听弦意。
“我们的群众在审美教育上还欠引导,他们对于文学没有判断能力,发言全靠偏见和仇恨。在诱导下,他们会盲目冲动,这会毁了文学的讨论环境。
“自从某位同侪在网上火了之后,我看到无数对文协、对前辈作家的侮辱和咒骂。前辈高风亮节,不愿意回应,也无法自证,反倒让无耻者窃取了流量。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没人在乎真相,实在是文学和时代的双重悲哀。”
萧梦吟缓慢地偏过头,偷偷看向王子虚。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庄蝶不点名批评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人。但她接着一低头,马上吓了一跳:
王子虚的拳头捏得像一团缠紧的胶带,白一块红一块,指关节嶙峋着凸起来,像露出海面的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胖揍某人。
肖洛霍夫的“代笔门”是一桩公案,虽然如今无人提起,但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王子虚读过所有诺奖作者的作品,连带着对他们的生平也了解过许多,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实际上,肖的代笔事件直到今天也没有确凿定论。为了这事,苏联还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彻查,最后得出他没有代笔的结论。
可这样也无济于事,因为民众认为,这是上头在“保他”。
从1926年至1933年的4年间,肖洛霍夫平均每年收到一千封诅咒、咒骂、指控他的信件。同为作家同事的索尔仁尼琴更是跳出来指控,说他窃取了另外一个作家克留科夫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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