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与幽默只有一线之隔,有时候很难分清。
一年前,在西河那个小事业单位的后厨食堂小饭桌上,他当着林峰的面,说出几乎相同的话。
苟应彪说他没有学养不够谦虚;郭冉冉说他故意说些冷门作品卖弄学识;胡大姐说他是个小文青。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卖弄学识。学识在肚子里,没人看得到,甚至没人在乎。只有他在乎。
他只是想证明,掉到泥泞中的他没有变成螃蟹,他不是为了找存在才把那些书挂在嘴边的。
他只是想证明,他不跟看扁他的那些人一样狭隘,他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在泥泞里打滚一般进行自卫反击。丑陋,但是奏效。
苟应彪和郭冉冉,是这个世界上距离文学最远的两个人。他们不理解他。他不怪他们。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阅读沙龙”上,在这个国家距离文学最近的圣坛,他却还要为了相同的理由,说出相同的话,依然难看到如同满地打滚。
浸透其中的荒诞令人不得不笑。笑得凄惨。旁观者却只道他这笑,是嫉妒与愤恨造成的癫狂。
王子虚说:“各位,高居文坛之上的各位。
“此时,我在你们眼中看到的,是状似看野狗的眼神。
“但是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身份背景。这是我唯一自证清白的方式。
“文坛是你们的,也是我的,但终究是你们的。但我不能不要自己的清白,你们不能骂完回头就堵我的嘴。
“请你们不要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名声、背景、人脉、机缘,高高地背着手站在干岸上,轻飘飘地就按住我的头,给我下个不经思考的判词。
“算我恳请你们,请下台。
“请你们下台来,跟我这个野狗分个高下。
“我请你们用你们的真才实学,来跟我厮杀,刺刀见红。”
全场寂静。
“他疯了。”二楼的古宣说,“他是真不打算在文坛混了吗?说出这种公然敌对文协的话。”
雁子山抽了口烟,一言不发。
古宣等了许久,没有见到有人站起来接招,又问道:
“这么说,你的确认为,石老是为了那个翡仕文学奖,去给一个新人使绊子?”
雁子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
“《石中火》这部作品,应该直接去参加矛盾文学奖的。可惜的是,按照我们现在的文学体制,他不拿翡仕文学奖,很难拿到好的出版合同。”
古宣深吸一口气,道:“您这么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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