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不断下降的是人类的底线。

嬴月到目前为止的舒适区只在赤手空拳的打架。她曾经为博取沈翱庭的好感用过刀剑, 但那只是讨好他人的一种方式，她曾经动手想要结束沈翱庭的生命, 但那是被逼到底线, 拒绝其他人把自己的东西抢走。

日常生活中用兵器伤害他人……

嬴月深呼吸一口气, 手指轻颤，脑海里回想教科书给出的刑讯方法，然后——

给了唐尼一刀。

这次伤害别人，不是为了取得他人的好感, 而是为了自己，这个“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是不必要的。

嬴月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点。

这一刀仿佛划开了什么又割断了什么。嬴月的眼睫轻颤, 又依托于这种奇怪的格外清醒的状态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疼痛立刻席卷男人的全身，捆绑用的绳子也染上血迹, 可是，即使遭受到这样的折磨，嬴月浅薄的心理学基础和敏锐的生活磨砺出的察言观色的技能依然在告诉她：

这个男人居然有在同情她！

或者说怜悯。

又或者说心疼。

说起来，这种状态是不是一开始拷问就有？

嬴月：……

嬴月不敢置信，嬴月大为震惊，嬴月迷惑不解。

要不是立场问题嬴月简直想要摇晃这男人的身体：醒醒好吗，你是阶下囚，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最重要的是，我刚刚还捅了你一刀哎！

一时之间曾经听说过的丫鬟同情主子打工人心疼资本家的趣闻出现在脑海。

不可思议。

对嬴月来说，不让她吃饱饭，更甚者伤害她身体的人简直罪无可恕，如果有人捅她一刀，那就是不死不休。

她若是不爱自己，谁还会爱她？

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的。

嬴月想到了什么忽然若有所悟。

弱肉强食，强者总是有更多的权力。嬴月的准则中唯一的例外便是更强大的人，人类总是会对更强大的力量有更多的容忍，也不得不容忍。

嬴月自己就是这样。她从不觉得讨好强大的人有什么委屈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底线。嬴月行事的前提是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卑的尽头是自傲，讨好只是一种手段，就像用兵器以死亡威胁他人。

威逼和利诱从来放在一起的，又有什么高下之分呢。

唐尼奇怪的思维方式与此类似？

慕强……怜弱？

她弱吗？她现在差的只是时间经验和技巧好吗，相对于被人控制的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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