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早被南宫皖的金线缠住了。
“又用我的‘玄阴丝’缠铃铛。”南宫皖素手一抬,金线如活物般缩回袖中,铃铛“叮铃”一声脆响,惊飞了檐下两只打盹的“瞌睡雀”。
傅少平叼着烟斗笑:“怕吵醒后院的‘药人’。”说着踢开脚边一个咕噜滚来的陶罐——罐口封着的黄符裂开条缝,一缕黑发正悄悄往外爬。
南宫皖广袖一挥,三根银针钉住黑发,顺手把陶罐踢回货架底层:“昨夜收的‘怨发鬼’,符纸都没贴牢。”
后院天井里,傅少平蹲在青石井沿磨刀。
刀是昨夜斩尸王的“燃灵刃”,此刻浸在混了朱砂的井水里,磨刀石每推一次,水里就浮起几缕血丝般的黑气。
南宫皖倚着廊柱绣帕子,金线在素绢上游走,绣的却是符咒。偶尔抬眼瞥向厨房——灶台上炖着砂锅,锅盖被蒸汽顶得“噗噗”响,里面煮的是镇压阴煞的“五毒汤”,汤料是前日从黑市换来的“千年蜈蚣须”。
“叮!”
前堂传来铜磬声,有客上门。
来的是个穿蓑衣的老农,怀里紧抱个湿漉漉的布包,进门就在门槛撒了把糯米——米粒瞬间变黑。
“两位掌柜,救救俺闺女!”老农抖开布包,竟是个巴掌大的稻草人,草人心口扎着七根绣针,针尾系着红线,线头一直延伸到门外雨幕中,仿佛连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傅少平烟斗敲了敲柜台:“‘牵魂偶’?你闺女是不是七月半生的?”
老农“扑通”跪下:“道长明鉴!那挨千刀的扎纸匠说能替命,结果……”
南宫皖突然甩出金线缠住稻草人,红线应声而断!门外传来一声尖啸,雨里浮现出半张惨白的女人脸,转瞬消失。
“三百灵石,替你斩因果。”傅少平吐出烟圈,“先付定金,后院的‘药人’正好缺个试符的。”
日头西斜时,铺子难得清静。
傅少平翘脚躺在柜台后的藤椅上,烟斗歪在嘴边,一本《幽冥录》盖着脸打盹。书页间夹着的符纸垂下一角,随风轻晃——那是能让人梦见前世残影的“溯魂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