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响声传来,太监管事甚至不曾哼哼一声,便这般跪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连话都不敢去传。”玉下郡主瞥了他一眼:“不过你家主子不曾下令,却也怪不得你。”
“拿纸笔来。”玉下郡主随口吩咐。
那太监管事立刻便从观澜亭外的匣子中拿出纸笔,仔细摆上。
他正要磨墨,郡主却忽然摇头:“写一个字罢了,磨什么墨。”
郡主拿起毛笔,就在那纸上写下一个字,又将纸折起来。
“去拿给那画师。”郡主随口吩咐。
那太监管事双手拿起那张纸,走下观澜亭,走过石阶,来到陈执安面前。
“贵人下令,还请先生看一看这张纸。”
太监管事声音尖细,颇为客气。
陈执安却在这太监管事两鬓处,清楚的看到滴落的汗水。
所谓伴君如伴虎,如今他们侍奉这位郡主,竟也让他们满头大汗,紧张无比。
陈执安接过纸来,纸张入手的刹那,他只觉得一股汹涌的气魄直冲而来,似乎要侵入他的魂魄,侵入她的心念!
陈执安下意识之间脑海中观想南流景。
一股煌煌念头,从他脑海中升腾而起,顷刻之间,那汹涌的气魄便被这惶惶念头,以及观想而出的南流景散发出的灿烂光辉驱散了!
“这郡主……实在有些歹毒。”
陈执安面色不改,甚至不去看那观澜亭一眼,只是继续打开那张纸。
远处,商秋公主正带着两位宫女匆匆赶来。
恰好见到陈执安打开纸张。
商秋公主想起魏灵玉惯用的伎俩,不由皱起眉头来,高声道:“不要打开……”
可她的话似乎说晚了,陈执安此时已经彻底打开了那张纸。
他低头看去,却见纸上写了一个极为潦草的“滚”字。
滚?
陈执安看得出神。
观澜亭中的郡主却抚掌笑出声来,她根本不在意陈执安如何,只是指着商秋公主道:“商秋,你来晚了,这画师变作痴呆,拿不了笔,还怎么画画?”
商秋公主站在原地,不由跺了跺脚。
“魏灵玉……这画师无辜!你又何必……”
魏灵玉抬头,脸上挂着笑容,衬得她越发美艳:“天公发怒,大河决堤、山岳倾塌,遭灾的凡人无不无辜?”
“商秋,你什么时候才懂……对于天下绝大多数凡人来说,我们便和天公无异!”
商秋公主深吸一口气,这才来得及仔细看一眼那位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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