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桌子上。
“叔伯兄弟们,路口铺咱们去不了,翻越大云山更是困难,而且上头有当官的看着,根本离不开军营,就算离开了,回家田土都被收了,还怎么活的下去?”
说着,看到营房内几十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后,毛祥生一把将毛祥新扯了过来。
“新伢子的姐夫周三哥是周进士周老爷家的长工,周老爷已经去投靠咱们汉人的光中皇爷。
既然打玄天寺是死,回去也是等着饿死,为什么不剪了辫子,投靠咱们汉人自己的皇帝呢!”
屋内都是湘阴县,甚至是古塘村的乡亲,每个人都知根知底,听到毛祥生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
毛祥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了,他抽出匕首,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毛三太爷只是个举人,周老爷是进士,进士比举人大得多。
毛三太爷靠近大柳树的那十亩地,我们家世世代代种了一百年,他原来都不是水田,是旱田,是我们家把他改成水田的,一亩地粮食可以多打一百多斤。
我们家四代人交的租子,足够买下这十亩地一百回了!”
毛祥生因为过于激动,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屋内的人却被深深吸引了,因为他们都明白毛祥生想要说什么,他们有一样的经历。
恰在这时,管着他们这几十人的把总,毛祥生的族叔,毛三太爷的三管家走了进来。
他看见毛祥生就破口大骂:“生伢子,你个哈筒卵告子在鬼叫么子?”
毛祥生猛地转过身,手里的匕首反射出了一道冷光,族叔把总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先后退了两步。
“你狗曰的才是告子!”
毛祥生大喝一声,被父母默许,兄长赶出家门的伤痛一下把他激的血灌瞳仁。
他从桌子上飞扑过去,一匕首就捅进了族叔把总的胸口。
“走啊!杀了左总兵,回家分田地啊!”
杀了人,毛祥生拉着毛祥新,嚎叫着冲出了营房,后面好几个人脑袋一热,也提着长矛就跟着冲了出去。
他们快半年没回家了,又身处绝境,更身无分文,巨大的压力下,总要一个发泄口。
很多人跟着冲出来,其实并不是要个什么结果,但就是想发泄,就是觉得生活没了活路,不甘心死在这荒郊野岭没人收尸。
可谁知道,他们的提着刀矛向左总兵营帐冲过去的举动,却像是在蓄满水的水库坝上凿了一个洞口一样。
杀了左总兵,回家分田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人呐喊着响应,好似大家都疯了一般,没有组织,却又心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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