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国的仪式,都只为了折腾人,显示王室威严而已,安妮并不多奉承这一套制度,她也在亲自收拾自己的行李。
派出去采买东西的侍女依旧在宫外驿站住着,安妮托她去买各种南陆特产,从小小的草药澡豆,花卉香粉,到各色草药,各色染料,以及画丹青的毛笔,笔墨砚台,干艾草,甚至连一根挖耳用的银簪,她都特意吩咐去买了。
难得来南方一次,全都置办齐全了再回去,反正给公主装行李的船都空出来了,她就算是想买了回去倒卖也有空间装。
西陆粗狂,南陆细腻,这里的东西做工与西陆不在一个层次上,但令安妮疑惑的是,为什么这里的民间经济还与西陆差不了多少呢?
她在屋里查看侍女送进来的采购单,又添加了几样待买对象之后,屋外的天空逐渐清晰了起来。
昨日一整天的雨水之后,今日清晨的天空干净,院子里栽种的树木花草也被水润湿了,晨光下显得十分精致。
院子里的青砖地上铺了羊毛毡子,一直从公主出门的地方到太华宫。
安妮一直跟随在公主仪驾后随行,抵达太华宫的夯土祭楼的后门,前门两旁全都列着穿各色官服,曲裾,戴精致冠子的妇人,以及礼官,守卫,乐曲班子。
安妮实在不了解这个陌生世界的繁琐礼仪由来,她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跟着公主一起从后门侯居偏殿,等待王太后和国君前来,再一起登上祭楼。
透过亭台楼阁间的缝隙,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极尽豪奢的迦南士族夫人,那是王都公爵夫人们也不能比的。
安妮看见在最前方站定的夫人她的身上不戴金银,只戴满绿的玉和宝珠冠,金银都只配镶嵌宝石后做成镂空香球挂在衣带上,衣裙面料是类似缂丝的昂贵物,她敷了白白的粉,额头上有点缀珍珠,神色傲然。
其他妇人远看与她的打扮相差无几,皆是精细到鞋履上的翘头都有三种彩线刺绣。
与她们比起来,西陆贵族的穿戴似乎还停留在粗糙豪华的层次,安妮无法相信,如果要支撑起这么一些天南海北的珍宝齐聚一身,那么又要从民间搜刮多少财富才够呢?迦宁是没有奴隶,但迦宁有数不清的地主。
她收回思绪,莫名有种许久没有感受过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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