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她也曾对未来充满幻想,一针一线缝制了大红的嫁衣,觉得自己将来要嫁的郎君,定然会与她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后来嫁给可以做她叔叔的柏庆侯之后,新婚之夜,那人亲手撕裂了她的嫁衣,撕碎了她内心对未来所有美好的幻想。
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她亲手缝制衣裳。
三年后,她却一针一线缝制了一件普通的青衫,用的是最普通的布料,里面塞满了雪白的棉絮,能抵御冬日的风霜,这样一件普通的青衫,却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所缝制。
那人站在门廊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身上洗的发旧的长衫,低沉道:“多谢娘子,我出来时日有些长,难免邋遢了一些。这是这间院子的房契,以后娘子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也没有想到中洲物价这样高,下山时带的盘缠都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他只得去府衙接悬赏的单子,凑齐了银两买下这间院子,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她又是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的人,若是再感受不到温暖和心意,很有可能会继续投湖。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的房契,所以他这些接悬赏是为了买下这间院子吗?
她抬眼看着他俊朗不羁的面容,看着他脸上的数道伤痕和灿烂的笑容,内心不知为何酸涩难忍。
“我帮你上药吧。”
她取出他之前给她的药膏,让他坐在院子的水井边,素手一点一点地为他上药。
他身材高大修长,游侠过的都是快意恩仇、刀尖舔血的日子,他坐在水井边闭上眼睛时,却安静温柔如沉静的井水。
“你以前也接悬赏杀人吗?”
“你害怕吗?”他睁开眼睛,眸光深邃,“我只杀罪孽深重的恶人,那些人身上业障缠身,杀一人可救百人。”
她眼眸微颤:“那你不怕造杀孽吗?”
他眉眼明亮地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金光透出老槐树的斑驳树影落在他带赡面容上,勾勒出一丝极淡的温柔。
她垂眸:“药擦好了。”
她看着他起身道谢,然后大跨步地走出院子,走进外面熙熙攘攘的巷子里,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她站在门口想喊住他,想问他是否娶妻。
她想问他能不能带她走……
光一点点地照射下来,她的脚下却是一片阴影。
她终是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吧,一个人在地狱,总好过两个人在地狱,他以后也许会遇到温柔的女娘,两人举案齐眉,如她梦里所想的那样,但是那个人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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