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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黑色的洪流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冲垮了前方原本厚实的堤坝,也在这等近身交战中扬起了更为锐利凶悍的巨浪。
鲁王李元谨在长子李诜和次子李霭的护持之下朝着北方而走。
李诜封号清河郡王,自成年之后便在北方任职,带兵前来的同时,自然也能和交好的北方氏族一并到来。
现下也正是这两路人马会合到了一处突围。
按说以这两方的兵马强盛,只要没直接遇上李清月的直系下属,对上寻常的府兵是能够取胜的。
但在这支军队里的各自为政,显然并不仅仅体现在先前的不尊军令便分兵作战上。
只因就在同时,霍王李元轨的长子带兵南下而走。
在最为直接威胁到性命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朝着他们最熟悉的地方逃难。
偏偏这两方,是一个从南向北,一个从北到南,直接在中间相遇了。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了。
这稍纵即逝的停顿,或许再有须臾就能暂时达成一致的协定,朝着同一个方向撤走。
可对于时刻留心败军动向的李清月,这却俨然是一个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去吧——”
她抬头示意,停在巢车之上的飞鹰当即振翅而起,朝着主人所示意的方向而去。
有一支时刻待命的骑兵立刻跟上了这指向标而去,也正冲这撞上的两方而来。
霍王李元轨的儿子没和他的父亲一般,在当日的洛阳宫变中一并丧命,却在此刻再没有本事躲过这屠杀的凶刀。
鲁王李元谨则是刚刚避开一支险些致命的弩箭,就见回头望去的队伍里,他的两个儿子已然不知所踪。
他连忙厉声喝道:“住手!我要见你们的太子。”
他是李唐的宗室,还是李清月的长辈,就算一时之间做错了决定,在对方四处受敌之际,也未必不能谈谈合作的关系。
若是他能在战场上被赦免,那些胆小的宗室应当也能停下脚步,再不敢和对方为敌。
但回应于他这句话的,却是一只利爪扑面而来,像是猛禽叼住了猎物一般直接撕扯着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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