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头的人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韶贵妃穿着寝衣,就那么坐在床上捧着一摞小衣服出神,神色怔怔的,眼角红红带着泪,憔悴极了。
允黛端着一盏安神茶进来,看着自家娘娘心中悲痛:“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喝盏安神茶歇歇吧。就算再伤心难过,可您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太医说了,您落胎伤神,月子里一定要安心静养,切不可太过伤神。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您还是整日抱着这些小衣服不肯放下,身子如何吃得消?”
“这若是……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夫人又该如何是好?岂不是日日在床上哭得不能起身了。”
她边说着边抹泪,将安神茶搁在一边,想轻轻把衣裳抽出来:“娘娘,即便是为了让将军病中安心,您也得振作起来啊。”
允黛虽说是为她好,可这些话还是再次勾起了韶贵妃的伤心事,她一想起自己的孩子便不禁泪如雨下,死死抱着那些她亲手做的小衣裳不放,将脸眷恋的埋在那些衣裳里,抬不起头来:“可本宫的孩子……我的孩子……”
“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穿不上本宫亲手做的衣裳了……”
“父亲他……”韶贵妃愈发伤心,哭得不能自已,“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没用,是我不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出宫侍奉父亲。”
韶贵妃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从来都对这些女工嗤之以鼻,即便是心慕陛下的时候,她也不曾为陛下做过几个香包,裁过几个香囊。